东观汉记卷二十一

载记〔一〕

  王常〔二〕

  其先鄠人,常父博,成、哀问转客颍川舞阳,因家焉。范晔后汉书卷一五王常传李贤注

  以常行南阳太守事,〔三〕诛不从命,封拜有功。范晔后汉书卷一五王常传李贤注

  上于大会中指王常谓群臣曰:「此家率下江诸将辅翼汉室,心如金石,真忠臣也。」是日迁常为汉忠将军。〔四〕初学记卷一七

  率骑都尉王霸共平沛郡贼苗虚。〔五〕范晔后汉书卷一五王常传李贤注。

  王常为横野大将军,〔六〕位次与诸将绝席。〔七〕书钞卷一三三

  山桑侯王常孙广坐楚事,国除。〔八〕御览卷二0一

  〔一〕 「载记」,史通题目篇云:「东观以平林、下江诸人列为载记。」

  〔二〕 「王常」,字颜卿,颍川舞阳人,范晔后汉书卷一五有传。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。据范书王常传载:「王莽末,亡命江夏。久之,与王凤、王匡等起兵云杜绿林中,聚众数万人,以常为偏脾,攻傍县。后与成丹、张仰别入南郡蓝口,号下江兵。」王常属下江,在东观汉记中当载在载记。

  〔三〕 「以常行南阳太守事」,此句原无,范晔后汉书王常传云:「更始西都长安,以常行南阳太守事,令专命诛赏。」今据增补。

  〔四〕 「是日迁常为汉忠将军」,「忠」字原误作「中」,聚珍本作「忠」,类聚卷二0引同,今据改。此条御览卷二四0、卷四一八亦引,文字大同小异。

  〔五〕 「率骑都尉王霸共平沛郡贼苗虚」,范晔后汉书王常传云:建武五年,「率骑都尉王霸共平沛郡贼」。李贤注云:「东观记曰沛郡贼苗虚也。」本条即据此辑录。

  〔六〕 「王常为横野大将军」,此为建武七年事,见范晔后汉书王常传。

  〔七〕 「绝席」,独坐一席,以示地位尊显。御史大夫、尚书令、司隶校尉皆专席。此条类聚卷六九、御览卷七0九亦引。

  〔八〕 「国除」,事在永平十四年。

  刘盆子〔一〕

  赤眉欲立宗室,以木札书符曰「上将军」,与两空札置笥中,大集会三老、从事,令刘盆子等三人居中央,一人奉符,以年次探之。盆子最幼,探得将军,三老等皆称臣。〔二〕聚珍本

  刘盆子年十五,被髮徒跣,卒见众拜,〔三〕恐惧啼泣。〔四〕从刘侠卿居,为盆子制朱绦单衣、半头赤帻、直綦履。〔五〕盆子朝夕朝,侠卿礼之。数祠城阳景王,使盆子乘军中鲜车大火马,〔六〕至祠所,盆子时欲出从牧儿,侠卿怒止之。军入左冯翊,至长安舍,盆子乘白盖小车,有尚书一人,亦小车绦袍衣裳相随,军中皆笑。诸牧儿共呼车曰:「盆子在中。」时欲驱出,前车不肯避也。书钞卷一三九

  使盆子乘车入长安,时掖庭中宫女犹有数百千人,自更始败后,幽闭殿内,拔庭中芦菔根,〔七〕捕池鱼而食之。〔八〕聚珍本

  更始死后,赤眉转从南山下,号称百万众。盆子乘王者车,驾三马,从数百骑,罢歌吹者廪食,〔九〕弃其数车道中,侍从者稍落。〔一0〕书钞卷一三九

  刘盆子兄式侯旦请上曰:〔一一〕「盆子将百万众降,陛下何以待之?」上曰:「待君以不死耳。」书钞卷一一九

  刘盆子将丞相以下二十馀万人诣宜阳降,〔一二〕奉高皇帝玺绶,〔一三〕诏以属城门校尉,贼皆输铠甲兵弩矢矰,积城西门,〔一四〕适与熊耳山等。〔一五〕书钞卷一一九

  〔一〕 「刘盆子」,太山式人,城阳景王章之后,范晔后汉书卷一一有传。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、袁山松后汉书。

  〔二〕 「三老等皆称臣」,此条不知聚珍本从何书辑录。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云:樊崇等「欲立帝,求军中景王后者,得七十馀人,唯盆子与茂及前西安侯刘孝最为近属。崇等议曰:『闻古天子将兵称上将军。』乃书札为符曰『上将军』,又以两空札置笥中,遂于郑北设坛场,祠城阳景王。诸三老、从事皆大会陛下,列盆子等三人居中立,以年次探札。盆子最幼,后探得符,诸将乃皆称臣拜」。与此大同小异。

  〔三〕 「刘盆子年十五,被髮徒跣,卒见众拜」,原无上二句,「卒见众拜」作「盆子见众拜」,今据聚珍本和御览卷三七三所引增改。此三句御览卷四八八引作「刘盆子字于,季十五,被髮徒跣,卒见众拜」,字有讹误。「卒」,与「猝」字同。

  〔四〕 「惧」,御览卷三七三、卷四八八引作「怖」。

  〔五〕 「为盆子」,聚珍本作「侠卿为」。

  〔六〕 「使盆子乘军中鲜车大火马」,此句至「前车不肯避也」一段文字聚珍本无。

  〔七〕 「拔」,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、御览卷四八六引袁山松后汉书皆作「掘」。

  〔八〕 「捕池鱼而食之」,此条不知聚珍本从何书辑录。字句与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微异。

  〔九〕 「罢歌吹者廪食」,「吹」字下原有「之」字,系衍文,今去删。

  〔一0〕「侍从者稍落」,此条姚本、聚珍本皆未辑录。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云:「建武二年,……赤眉贪财物,复出大掠。城中粮食尽,遂收载珍宝,因大纵火烧宫室,引兵而西。过祠南郊,车甲兵马最为猛盛,众号百万。盆子乘王车,驾三马,从数百骑,乃自南山转掠城邑。」可与此相参证。

  〔一一〕「刘盆子兄式侯旦请上曰」,此句姚本、聚珍本作「赤眉遇光武军,惊震不知所为,乃遣刘恭乞降曰」,系据陈禹谟刻本书钞辑录,与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文字全同。「式侯」,刘恭,刘盆子兄,随樊崇等降更始时,封为式侯。见范书刘盆子传。

  〔一二〕「刘盆子将丞相以下二十馀万人诣宜阳降」,原无「二十馀万人诣宜阳」八字,初学记卷二二引云:「刘盆子与丞相已下二十馀万人诣宜阳降。」御览卷三五五引云:「刘盆子与丞相二十万人诣宜阳降。」今据增补。此句姚本作「刘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二十馀万人肉袒降」,聚珍本同,惟删「刘」字。

  〔一三〕「奉高皇帝玺绶」,「帝」字下姚本、聚珍本有「传国」二字,陈禹谟刻本书钞卷一一九引同。

  〔一四〕「贼皆输铠甲兵弩矢矰,积城西门」,此二句姚本、聚珍本作「贼皆输铠仗,积兵甲宜阳城西」,陈禹谟刻本书钞卷一一九引同,惟「仗」作「甲」。

  〔一五〕「适」,姚本、聚珍本无此字,陈禹谟刻本书钞卷一一九引同。初学记卷二二,御览卷三三九、卷三五五皆引作「高」。御览卷四二、事类赋卷七引作「积」。「等」,初学记卷二二,御览卷四二、卷三三九、卷三五五引同。姚本、聚珍本作「齐」,陈禹谟刻本书钞卷一一九引亦作「齐」。

  樊崇

  樊崇,〔一〕字细君。范晔后汉书卷一一刘盆子传李贤注

  王莽天凤五年,〔二〕樊崇起兵于莒。〔三〕御览卷三六五

  崇同郡东莞人逄安,字少子,东海临沂人徐宣,字骄稚,谢禄,字子奇,及杨音各起兵,合数万人,复引从崇。〔四〕范晔后汉书卷一一刘盆子传李贤注

  樊崇欲与王莽战,恐其众与莽兵乱,乃皆朱其眉,以相识别,由是号曰赤眉。文选卷一0潘岳西征赋李善注

  赤眉入安定、北地。至阳城,逢大雪,士多冻死。〔五〕书钞卷一五二

  光武作飞虻箭以攻赤眉。〔六〕文选卷一六潘岳闲居赋李善注

  赤眉平后,百姓飢饿,人相食,黄金一斤易豆五升。〔七〕御览卷八四一

  〔一〕 「樊崇」,琅邪人,其事见范晔后汉书卷一一刘盆子传。

  〔二〕 「王莽天凤五年」,此句聚珍本未辑录。

  〔三〕 「樊崇起兵于莒」,此句下尚有「恐其众与莽兵乱,乃皆朱其眉,由是号曰赤眉」三句,因与下複出,今删去。

  〔四〕 「复引从崇」,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云:「崇同郡人逄安,东海人徐宣、谢禄、杨音各起兵,合数万人,复引从崇。」李贤注云:「东观记曰逄,音庞。徐宣字骄稚,谢禄字子奇,皆东海临沂人。」此条即据李贤注,又酌取范书文句辑录。通鑑卷三九胡三省引「东观记曰逄,音庞」二句作注。王应麟急就篇补注引「东观记:徐宣字骄稚」二句作注。四库全书考证云:「考前汉书王莽传,赤眉力子都、樊崇等起于琅邪,本书不载子都名,当是阙佚。」

  〔五〕 「士多冻死」,「士」字下聚珍本有「卒」字,陈禹谟刻本书钞同。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云:赤眉「自南山转掠城邑,与更始将军严春战于郿,破春,杀之,遂入安定、北地。至阳城、番须中,逢大雪,坑谷皆满,士多冻死」。与此为同一事。

  〔六〕 「光武作飞虻箭以攻赤眉」,此条玉海卷一五0亦引,仅无「以」字。「飞虻」,箭名。文选卷一六潘岳闲居赋李善注引方言云:「凡箭三鎌,谓之羊头。三鎌六尺,谓之飞虻。」

  〔七〕 「升」,聚珍本作「斗」。袁宏后汉纪卷四建武三年云:「豪杰往往屯聚,多者万人,少者数千人,转相攻击,百姓飢饿,黄金一斤五斗穀。」则「升」字当作「斗」。

  吕母

  海曲有吕母者,〔一〕子为县吏,〔二〕犯小罪,宰论杀之。吕母怨宰,密聚客,规以报仇。母家素丰,赀产数百万,乃益酿醇酒,买刀剑衣服。少年来沽者,皆贳与之,视其乏者,辄假衣裘,〔三〕不问多少。少年欲相与偿之,吕母泣曰:「县宰枉杀吾子,欲为报怨耳,诸君宁肯哀之乎!」少年许诺,相聚得数十百人,〔四〕因与吕母入海,自称将军,遂破海曲,执县宰杀之,以祭其子冢也。〔五〕御览卷四八一

  宾客徐次子等自号「搤虎」。〔六〕范晔后汉书卷一一刘盆子传李贤注

  〔一〕 「吕母」,其事见范晔后汉书卷一一刘盆子传。

  〔二〕 「子为县吏」,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李贤注引续汉书云:「吕母子名育,为游徼,犯罪。」

  〔三〕 「裘」,姚本、聚珍本作「装」,类聚卷三三引同。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作「裳」。

  〔四〕 「数十百人」,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同。姚本、聚珍本作「数百人」,类聚卷三三引亦作「数百人」。

  〔五〕 「以祭其子冢也」,此条姚本、聚珍本系据类聚卷三三所引辑录,字句较此简略。

  〔六〕 「宾客徐次子等自号『搤虎』」,范晔后汉书刘盆子传云:吕母欲为子报仇,「少年壮其意,又素受恩,皆许诺。其中勇士自号猛虎,遂相聚得数十百人」。其下李贤引此句作注。李贤注又云:「搤,音于责反,力可搤虎,言其勇也。今为『猛』字,『搤』与『猛』相类也。」

  愧嚣

  愧嚣,〔一〕字季孟,天水人也。〔二〕御览卷四八0

  愧嚣既立,〔三〕便聘平陵方望为军师。〔四〕望至,说嚣曰:「足下欲承天顺民,辅汉而起,今立者乃在南阳,〔五〕王莽尚据长安,虽欲以汉为名,其实无所受命,将何以见信于众?宜急立高庙,称臣奉祠,所谓『神道设教』,〔六〕求助民神者也。且礼有损益,质文无常。削地开兆,茅茨土阶,以致其肃敬。〔七〕虽未备物,神明其舍诸。」嚣从其言。御览卷四六一

  以王莽篡逆,〔八〕复汉之祚,乃立高祖、太宗之庙,称臣执事,史奉璧而告。〔九〕祝毕,有司穿坎于庭,割牲而盟。御览卷四八0

  光武与愧嚣书曰:〔一0〕「苍蝇之飞,不过三数步,〔一一〕托骥之尾,得以绝群。」 御览卷九四四

  愧嚣将王元说嚣曰:〔一二〕「昔更始西都,四方响应,天下遇遇,谓之太平,一旦坏败。今南有子阳,北有文伯,江湖海岱,王公十数,而欲牵儒生之说,弃千乘之基,计之不可者也。今天水完富,〔一三〕士马最强,北取西河,东收三辅,案秦旧迹,表里山河,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,此万世一时也。若计不及此,且畜养士马,据隘自守,旷日持久,以待四方之变,图王不成,其弊犹足以霸。」嚣然其计。〔一四〕类聚卷二五

  杜林先去,馀稍稍相随,东诣京师。〔一五〕范晔后汉书卷一三愧嚣传李贤注

  愧嚣,故宰相府掾吏,〔一六〕善为文书,每上书移檄,士大夫莫不讽诵之也。〔一七〕书钞卷一0三

  光武赐愧嚣书曰:〔一八〕「吾年已三十馀,〔一九〕在兵中十岁,所更非一,厌浮语虚辞耳。」〔二0〕文选卷四二魏文帝与吴质书李善注

  汉围愧嚣,〔二一〕嚣穷因。其大将王捷登城呼汉军曰:〔二二〕「为愧王城守者,皆必死无二心,愿诸军亟罢,请自杀以明之。」遂刎颈而死。御览卷四三八

  时民饥馑,乃敢弩煮履。〔二三〕聚珍本

  建武九年正月,〔二四〕愧嚣病饿,〔二五〕出城餐糗糒,〔二六〕腹胀恚愤而死。书钞卷一四七

  愧嚣负陇城之固,纳王元之说,虽遣子春卿入质,犹持两端。世祖于是稍黜其礼,正君臣之义。〔二七〕御览卷四八0

  〔一〕 「愧嚣」,范晔后汉书卷一三有传。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。

  〔二〕 「天水人也」,此句下尚有「以王莽篡逆,复汉之祚」云云数句,已按叙事先后移至下文。

  〔三〕 「愧嚣既立」,谓嚣为上将军。范晔后汉书愧嚣传载:「季父崔,素豪侠,能得众。闻更始立而莽兵连败,于是乃与兄义及上邽人杨广、冀人周宗谋起兵应汉。……聚众数千人,攻平襄,杀莽镇戎大尹。崔、广等以为举事宜立主以一众心,咸谓嚣素有名,好经书,遂共推为上将军。」

  〔四〕 「便聘平陵方望为军师」,「便」字姚本、聚珍本作「使」,类聚卷二五引同。「师」字原作「帅」,姚本、聚珍本作「师」,类聚卷二五引同,今据改。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云:「嚣既立,遣使聘请平陵人方望,以为军师。」

  〔五〕 「辅汉而起,今立者乃在南阳」,「起今」二字原误倒作「今起」,姚本、聚珍本作「起今」,类聚卷二五引同,今据乙正。

  〔六〕 「神道设教」,易观卦彖辞云:「圣人以神道设教,而天下服矣。」

  〔七〕 「以致其肃敬」,此句上原有「陛下」二字,系衍文。嚣时为上将军,方望不得以「陛下」相称。上文称「足下」,与嚣身份相埒。聚珍本无此二字,范晔后汉书愧嚣传同,今据删。

  〔八〕 「以王莽篡逆」,此当与上条连读,所叙事相承。

  〔九〕 「史奉璧而告」,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云:嚣从方望之言,「遂立庙邑东,祀高祖、太宗、世宗。嚣等皆称臣执事,史奉璧而告」。李贤注云:「史,祝史也。璧者,所以祀神也。」

  〔一0〕「光武与愧嚣书」,建武三年,嚣上书诣阙,光武以殊礼相待。当时陈仓人吕鲔拥众数万,与公孙述相通,击三辅。嚣遣兵佐征西大将军冯异击之,吕鲔败走,光武帝即报以手书。见范晔后汉书愧嚣传。

  〔一一〕「三数步」,聚珍本同,记纂渊海卷一00引作「十步」,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作「数步」。

  〔一二〕「愧嚣将王元说嚣」,建武五年,光武帝遣来歙劝嚣遣子入侍,于是嚣遣长子恂随歙诣阙。而嚣将王元以为天下成败未可知,不愿专心事汉,故说嚣「据隘自守」,「以待四方之变」。事见范晔后汉书愧嚣传。

  〔一三〕「完」,原误作「见」,姚本、聚珍本作「完」,御览卷四六一引同,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亦作「完」,今据改正。

  〔一四〕「嚣然其计」,此条初学记卷七、类聚卷六、六帖卷九、御览卷七四、记纂渊海卷四三、合璧事类卷八亦引,字句较简略。

  〔一五〕「东诣京师」,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云:「嚣心然元计,虽遣子入质,犹负其险阨,欲专方面。于是游士长者,稍稍去之。」其下李贤引此条文字作注。

  〔一六〕「故宰相府掾吏」,姚本、聚珍本无「相」字,类聚卷五八引同。

  〔一七〕「士大夫莫不讽诵之也」,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云:建武「六年,关东悉平。帝积苦兵间,以嚣子内侍,公孙述远据边陲,乃谓诸将曰:『且当置此两子于度外耳。』因数腾书陇、蜀,告示祸福。嚣宾客、掾史多文学生,每所上事,当世士大夫皆讽诵之,故帝有所辞答,尤加意焉。」与此条所述略有不同。

  〔一八〕「光武赐愧嚣书」,建武六年,公孙述攻南郡,光武帝诏嚣从天水伐蜀,嚣不从命,而使王元侵三辅。光武帝遂使来歙赐愧嚣书。事详范晔后汉书愧嚣传。

  〔一九〕「吾年已三十馀」,此句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作「吾年垂四十」。

  〔二0〕「厌浮语虚辞耳」,此句下聚珍本有如下一条文字:「岑彭与吴汉围嚣于西城,敕彭书曰:『西城若下,便可将兵南击蜀虏。人苦不知足,既平陇,复望蜀。每一发兵,头鬓为白。』」姚本愧嚣传亦收此条。按此条文字不当入愧嚣传,而应入岑彭传,范晔后汉书岑彭传载光武帝敕彭书。

  〔二一〕「汉围愧嚣」,建武八年,吴汉与岑彭围愧嚣于西城。范晔后汉书岑彭传、吴汉传、愧嚣传皆载此事。

  〔二二〕「其大将王捷登城呼汉军曰」,据范晔后汉书愧嚣传,当时愧嚣大将王捷在戎丘。

  〔二三〕「乃敢弩煮履」,此条不知聚珍本从何书辑录。

  〔二四〕「建武九年正月」,此句原无,聚珍本有,御览卷四八六引亦有,今据增补。

  〔二五〕「病饿」,姚本、聚珍本作「病且饿」,与陈禹谟刻本书钞同。范晔后汉书愧嚣传亦作「病且饿」。

  〔二六〕「糗」,原无此字,姚本、聚珍本有,御览卷四八六、卷八六0引亦有,今据增补。

  〔二七〕「正君臣之义」,聚珍本注云:「此六句当是序中语。」

  王元〔一〕

  元,杜陵人。范晔后汉书卷一三愧嚣传李贤注。

  〔一〕 「王元」,范晔后汉书无传。据范书光武帝纪和愧嚣传所载,元字惠孟,为愧嚣大将军。建武九年,愧嚣死。十年,元奔蜀,为公孙述将。十一年,降汉。初拜上蔡令,迁东平相,坐垦田不实,下狱死。

  公孙述

  公孙述,〔一〕字子阳,扶风茂陵人。其先武帝时,以吏二千石自无盐徒焉。范晔后汉书卷一三公孙述传李贤注

  成帝末,述父仁为侍御史,任为太子舍人,稍加秩为郎焉。范晔后汉书卷一三公孙述传李贤注

  公孙述补清水长,太守以其能,使兼治五县政。〔二〕书钞卷七八

  初,副以汉中亭长聚众降成,自称辅汉将军。〔三〕范晔后汉书卷一三公孙述传李贤注

  蜀郡功曹李熊说公孙述曰:「方今四海波荡,匹夫横议。将军割据千里,地方十城,若奋发盛德,以投天隙,霸王之业成矣。宜改名号,以镇百姓。」述曰:「吾亦虑之,公言起我意。」于是自立为蜀王。熊复说述曰:「今山东飢馑,人民相食,兵所屠灭,〔四〕城邑丘墟。蜀地沃野千里,土壤膏腴,果实所生,无穀而饱。女工之业,覆衣天下。名材竹干,不可胜用。又有鱼盐银铜之利,浮水转漕之便。北据汉中,杜褒、斜之涂,东守巴郡,拒扞关之口,地方数千里,战士不下百万。见利则出兵而略地,〔五〕无利则坚守而力农。东下汉水以窥秦地,南顺江流以震荆、扬,所谓用天因地,成功之资也。君有为之声,闻于天下,而名号未定,志士狐疑,宜即大位,使远人有所依归。」述遂自立为天子。〔六〕御览卷四六一

  公孙述梦有人语之曰:「八厶子系,十二为期。」觉,语其妻,对曰:「朝闻道,夕死尚可,况十二乎!」 御览卷四00

  公孙述,有龙出其府殿中,夜有光耀,述以为符瑞,因称尊号,改元曰龙兴。御览卷九二九

  公孙述造十层赤楼也。御览卷一七六

  公孙述自言手文有奇瑞,〔七〕数移书中国。上赐述书曰:「瑞应手掌成文,亦非吾所知。」御览卷三七0

  光武与述书曰:〔八〕「承赤者,黄也;姓当涂,其名高也。」 范晔后汉书卷一三公孙述传李贤注

  荆邯见东方渐平,〔九〕兵且西向,说公孙述曰:「兵者,帝王之大器,古今所不能废也。〔一0〕昔秦失其守,豪桀并起,汉祖无前人之迹,立锥之地,于战阵之中,〔一一〕躬自奋击,兵破身困数矣。然军败复合,创愈复战,何则?死而功成,踰于却就于灭亡。〔一二〕臣之愚计,以为宜及天下之望未绝,豪杰尚可招诱,急以此时发国内精兵,令田戎据江南之会,倚巫山之固,筑垒坚守,〔一三〕传檄吴、楚,长沙已南必随风而靡。令延岑出汉中,定三辅,天水、陇西拱手自服。如此,海内震摇,冀有大利。今东帝无尺寸之柄,〔一四〕驱乌合之众,跨马陷敌,所向辄平。不亟乘时与之分功,而坐谈武王之说,是效愧嚣欲为西伯也。」述然邯言,欲悉发北军屯士及山东客兵,使延岑、田戎分出两道,与汉中诸将合兵并势。蜀人及弟光以为不宜空国千里之外,决成败于一举,固争之,述乃止。御览卷四六一

  愧嚣败,公孙述惧,欲安其众。成都郭外有秦时旧仓,改名白帝仓,自王莽以来常空。述诈使人言白帝仓出穀如山陵,百姓空市里往观之。述乃大会群臣,问曰:「白帝仓出穀乎?」皆对言「无」。述曰:「讹言不可信,道愧王破者复如此矣。」 御览卷四九四

  汉兵守成都,〔一五〕公孙述谓延岑曰:「事当奈何?」岑曰:「男儿当死中求生,可坐穷乎!财物易聚耳,不宜有爱。」述乃悉散金帛,募敢死士五千馀人,以配岑于市桥,〔一六〕伪建旗帜,鸣鼓挑战,而潜遣奇兵出吴汉军后,袭击破汉。汉堕水,缘马尾得出。御览卷三四一

  〔一〕 「公孙述」,范晔后汉书卷一三有传。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二。据范晔后汉书班固传、史通古今正史篇记载,在东观汉记中,公孙述列入载记。此下三句原无,聚珍本有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同,据本书体例亦当有此三句,今据增补。

  〔二〕 「使兼治五县政」,此条姚本、聚珍本皆未辑录。「兼」,原误作「廉」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云:「述补清水长,……太守以其能,使兼摄五县。」今据校改。

  〔三〕 「自称辅汉将军」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云:「及更始立,豪杰各起其县以应汉,南阳人宗成自称虎牙将军,入略汉中。……成等至成都,虏掠暴横,述意恶之。……述于是使人诈称汉使者自东方来,假述辅汉将军、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印绶。乃选精兵千馀人,西击成等。比至成都,众数千人,遂攻成,大破之。成将垣副杀成,以其众降。」其下李贤引此条文字作注。此句下姚本、聚珍本有「述攻成,大破之,副杀成降」三句,系括取范书大意增补。

  〔四〕 「屠」,原误作「属」,聚珍本作「屠」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同,今据改正。

  〔五〕 「则」,此字原脱,聚珍本有此字,类聚卷二五引同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亦有此字,今据增补。补「则」字,方与下句文例一致。

  〔六〕 「述遂自立为天子」按叙事顺序,此句当在下文「公孙述,有龙出其府殿中,夜有光耀,述以为符瑞,因称尊号」诸句之下。

  〔七〕 「公孙述自言手文有奇瑞」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云:「有龙出其府殿中,夜有光耀,述以为符瑞,因刻其掌,文曰『公孙帝』。」

  〔八〕 「光武与述书」,此与上条所载光武帝赐述书当为同一事。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云:「述亦好符命鬼神瑞应之事,妄引谶记。……引录运法云:『废昌帝,立公孙。』……又自言手文有奇,及得龙兴之瑞,数移书中国,冀以感动众心。帝患之,乃与述书曰:『图谶言「公孙」,即宣帝也。代汉者当涂高,君岂高之身邪﹖……』」其下李贤引「光武与述书曰」云云作注。

  〔九〕 「荆邯见东方渐平」,原脱「见」字。此句聚珍本作「平陵人荆邯以东方渐平」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作「述骑都尉平陵人荆邯见东方将平」,今据补「见」字。

  〔一0〕「古今所不能废也」,「所」字下原有「有」字,系衍文,聚珍本无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亦无此字,今据删。

  〔一一〕「于战阵之中」,「于」字上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有「起」字,于义较长。

  〔一二〕「踰于却就于灭亡」,此句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同,聚珍本作「愈于坐而灭亡」

  〔一三〕「坚守」,聚珍本作「守坚」。按「坚守」二字义长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作「坚守」。

  〔一四〕「今东帝无尺寸之柄」,此句以下一段文字原无,聚珍本有,今据增补。此段文字不知聚珍本辑自何书,字句与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全同。「今东帝无尺寸之柄」云云,与上荆邯说公孙述之言并非一时。据范书所载,「荆邯见东方将平,兵且西向」,遂说公孙述击汉。公孙述徵求群臣意见,博士吴柱曰:「昔武王伐殷,先观兵孟津,八百诸侯不期同辞,然犹还师以待天命。未闻无左右之助,而欲出师千里之外,以广封疆者也。」于是荆邯对以「今东帝无尺寸之柄」云云。

  〔一五〕「汉兵守成都」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云:建武十二年「九月,吴汉又破斩其大司徒谢丰、执金吾袁吉,汉兵遂守成都」。

  〔一六〕「市桥」,范晔后汉书公孙述传李贤注云:「市桥即七星之一桥也。李膺益州记曰:『冲星桥,旧市桥也,在今成都县西南四里。』」

  延岑〔一〕

  筑阳县人。范晔后汉书卷一三公孙述传李贤注

  延岑上光武皮襜褕,〔二〕宿下邑亭。亭长白言「睢阳贼衣绦罽襜,今宿客疑是」,乃发卒来,岑卧不动,吏谢去。御览卷六九三

  〔一〕 「延岑」,范晔后汉书无传,公孙述传载其事云:建武「五年,延岑、田戎为汉兵所败,皆亡入蜀。岑字叔牙,南阳人。始起据汉中,又拥兵关西,所在破散,走至南阳,略有数县。戎,汝南人。初起兵夷陵,转寇郡县,众数万人。岑、戎并与秦丰合,丰俱以女妻之。及丰败,故二人皆降于述」。

  〔二〕 「延岑上光武皮襜褕」,此句聚珍本作「岑衣虎皮襜褕」。从文义来看,当以聚珍本为是。

  田戎

  田戎,〔一〕西平人,与同郡人陈义客夷陵,为群盗。更始元年,义、戎将兵陷夷陵,陈义自称黎丘大将军,戎自称埽地大将军。〔二〕范晔后汉书卷一七岑彭传李贤注

  戎至期日,灼龟卜降,兆中坼,遂止不降。〔三〕范晔后汉书卷一七岑彭传李贤注

  〔一〕 「田戎」,范晔后汉书无传,其事散见光武帝纪、公孙述传、岑彭传等篇。

  〔二〕 「戎自称埽地大将军」,范晔后汉书岑彭传云:建武三年,岑彭率三将军南击秦丰,秦丰败走,「秦丰相赵京举宜城降,拜为成汉将军,与彭共围丰于黎丘。时田戎拥众夷陵」。其下李贤即引此条文字作注。李贤注又引襄阳耆旧记云田戎又自号周成王,陈义又自称临江王。

  〔三〕 「遂止不降」,范晔后汉书岑彭传载:建武四年,田戎闻秦丰被汉兵所围,「乃留辛臣守夷陵,自将兵沿江泝沔止黎丘,刻期日当降,而辛臣于后盗戎珍宝,从间道先降于彭,而以书招戎。戎疑必卖己,遂不敢降」。其下李贤即引此条文字作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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